他们将我推下天台,以为结束了一场无聊的游戏。但他们不知道,我的死亡,
才是这场献给他们的盛大毕业典礼的开始。我将亲手为他们每一个人,
颁发刻着他们罪孽的毕业证书。【1】我叫徐念,死于十八岁生日那天。法医鉴定说,
我死于失足坠楼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是被我的「朋友们」——校花林薇薇、校霸张昊,
还有那个永远温柔的学霸班长陈燃,亲手从教学楼的天台推下去的。风声在我耳边呼啸,
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,急速下坠。我最后看到的,
是天台边缘那三张或冷漠、或讥诮、或伪善的脸。他们以为,
我的死会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短暂的涟漪后,便归于沉寂。他们错了。
当我再次睁开眼,我正躺在自己那张熟悉的单人床上,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墙上的日历,赫然指着我坠楼的前一个月。我重生了。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脊椎升起,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。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手,皮肤下,
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藤蔓,若隐若现。我不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,取而代之的,
是一种空洞的、永恒的寂静。我走到镜子前,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,瞳孔深处,
却燃着一簇幽蓝色的火焰。这不是简单的重生。我死了,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,「活」
了过来。我成了行走在人间的怨灵,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怪物。第二天回到学校,
走进教室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。
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,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。
我能看到他们眼中的惊疑和一丝……恐惧。林薇薇蹙起了她好看的眉,
用她那惯常的、甜得发腻的声音说:「念念,你今天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,是不是生病了?
」她想伸手碰我的额头,那曾是她彰显自己善良大度的拿手好戏。
但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,我抬起眼,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。
那是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。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。我能清晰地看到,
她光鲜亮丽的头顶上,正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。那黑气中,
仿佛有一张痛苦扭曲的女人的脸。我的目光转向一旁正在抄作业的张昊。他大大咧咧,
满身戾气,但此刻,他的肩膀上,趴着一个浑身湿透、皮肤泡得发白的小男孩。
那小男孩正用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,死死地「盯」着他。最后,是陈燃。
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,推了推金丝眼镜,关切地问我:「徐念同学,
需要去医务室吗?」在他的身后,一个穿着老式校服的瘦高男生,正用一根看不见的绳索,
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上吊的动作。他的脖子上,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。我明白了。
我不仅带着自己的怨气归来,还能看见这所学校里所有含冤而死的亡魂。而我的仇人们,
他们每一个人都背负着不止一条人命。我笑了。发自内心地露出了重生后的第一个笑容。
「不用了,谢谢关心。」我对陈燃说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「我很好,
前所未有的好。」这场狩猎游戏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而我,既是猎人,也是唯一的裁判。
【2】我的身体成了一个巨大的怨气容器。那些盘踞在学校各处的孤魂野鬼,
似乎都嗅到了我身上同类的气息,开始不自觉地向我聚拢。我不再需要睡眠,
也不再感到饥饿。每天深夜,当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,我便会像个幽灵一样,
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游荡。那些死去的学生,会无声地跟在我身后,
向我展示他们死亡的瞬间。趴在张昊身上的小男孩叫李浩,三年前,他是张昊的同班同学,
因为体弱多病,成了张昊霸凌的对象。在一个雨天,
张昊和他的同伙将李浩的头一次次按进操场的积水里取乐,直到李浩再也没能抬起头。
他们对外宣称,李浩是自己不小心滑倒,溺死在浅浅的积水里。
一个荒诞的、却被所有人接受的死因。而缠绕在陈燃身后的那个上吊男生,名叫赵文。
他是陈燃的初中同学,一个有些自闭的天才。陈燃嫉妒他的才华,利用自己的「好人缘」,
孤立他,散播他的谣言,甚至偷走了他准备参加物理竞赛的论文,冠以自己的名字。
赵文在绝望中,于学校的旧仓库里,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陈燃则踩着他的尸骨,
拿到了保送名额,成了人人称赞的学霸。最让我感到恶心的,是林薇薇。
她头顶那张痛苦的女人的脸,属于她的亲生母亲。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,
因为撞破了林薇薇和校外一个富商的不正当关系,被林薇薇在争执中失手推下楼梯。
林薇薇冷静地处理了现场,伪装成母亲自己失足摔倒。她用母亲的死亡,
换来了富商的愧疚和更多的金钱,也换来了如今光鲜亮丽的生活。这些肮脏的秘密,
像一部部默片,在我脑中循环放映。死者们的痛苦、绝望、怨恨,源源不断地汇入我的身体,
让我的力量日益增强。我的复仇,也从最简单的那个开始。张昊。体育课上,自由活动。
张昊正和几个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,引来阵阵喝彩。我抱着膝盖,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,
静静地看着他。我的视线,就是最恶毒的诅咒。李浩的鬼魂就飘在篮球架上,
他伸出惨白的手,指向张昊。「砰!」张昊一个起跳投篮,
落地时却像是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,脚踝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,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。
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空。所有人都围了上去,只有我没动。我看到,张昊摔倒的地方,
有一滩清晰的水渍,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,他按死李浩的那个水坑。水渍在阳光下,
迅速蒸发,消失不见。张昊被送去了医院,诊断结果是脚踝粉碎性骨折。他的篮球生涯,
他引以为傲的体育特长生资格,全都画上了句号。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我开始用更隐晦的方式折磨他。我会在他的储物柜里,
放上一双湿透了的、属于小孩子的球鞋。会在他深夜的病房窗外,用指甲划出「刺啦刺啦」
的声音,那是李浩溺水时,绝望抓挠地面的声音。我甚至能将李浩的怨气,凝结成一句话,
送到他的耳边。「水……好冷啊……」张昊开始迅速消瘦,精神萎靡,
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恐惧。他开始在半夜惊醒,大喊大叫,说有水鬼要拖他下去。
医生说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。只有我知道,那是来自地狱的问候。我的变化,
自然也落入了陈燃和林薇薇的眼中。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颐指气使,
反而多了一丝探究和警惕。他们开始怀疑,张昊的意外或许和我有关。一天放学,
陈燃在校门口拦住了我。他依旧是那副斯文的样子,镜片后的眼睛却闪着冷光。「徐念,
张昊的事情,是不是你做的?」我看着他身后,那个上吊的赵文,
正用一种悲哀又怨毒的眼神看着他。我微微一笑,反问道:「班长,你在说什么?
我怎么听不懂?」「你变了。」陈燃逼近一步,「从你『生病』回来之后,你就变得很奇怪。
张昊说,他总能听见奇怪的声音,看到不干净的东西。」「哦?」我歪了歪头,故作天真,
「那他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,或者找个大师驱驱邪。找我有什么用呢?我又不是神仙。」
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和赵文的鬼魂对视了一眼。我轻声说:「不过,做了亏心事,
梦到鬼也是正常的。你说对吗,班长?比如……有没有一个叫赵文的人,来你梦里找过你?」
陈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【3】「赵文」这个名字,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,
猛地**了陈燃伪装完美的躯壳里,狠狠一拧。他脸上的从容和镇定瞬间崩塌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秘密的惊骇和恐慌。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扶了扶眼镜,
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。「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?」他的声音干涩,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我看到他身后的赵文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,
流下了两行黑色的血泪。他的怨气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我涌来。我的身体,
因为这股新的力量而感到一阵奇异的「充实」。「我为什么会知道?」我向前一步,
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,「我还知道,
他死在旧仓库三楼,用的是一根电线。我还知道,他那篇关于量子纠缠的论文,
写得有多精彩。可惜啊,现在署名的人,是你。」陈燃的呼吸猛地一滞,瞳孔急剧收缩。
他看着我的眼神,已经从怀疑彻底变成了恐惧。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性格大变的同学,
而是当成了一个……知晓他一切罪恶的魔鬼。「你到底是谁?」他压低了声音,
话语里充满了戒备。我没有回答他。我只是抬起手,轻轻拂过他肩膀处的空气,
就好像在为他掸去不存在的灰尘。我的指尖穿过了赵文虚幻的身体。那一瞬间,
我感受到了赵文临死前所有的不甘和痛苦。「班长,」我轻声说,「别怕,
下一个就轮到你了。」说完,我绕过他僵硬的身体,径直离开。我能感觉到,
他那道充满恐惧和怨毒的目光,像毒蛇一样黏在我的后背上。但我不在乎。我知道,
恐慌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。它会生根发芽,长成参天大树,最终将他自己彻底吞噬。
这件事之后,陈燃和林薇薇开始有意无意地抱团,他们看我的眼神,
就像在看一个行走的灾厄。林薇薇停止了对我的小动作,甚至在路上遇到我,都会刻意绕开。
她身上的光环似乎都黯淡了许多,因为她发现,她那些引以为傲的手段,
在我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。我享受着他们的恐惧。这天晚上,我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「散步」
。当我走到那栋废弃的旧仓库时,赵文的鬼魂拦住了我。
他指了指三楼那个曾经吊死自己的房间,神情激动,似乎想告诉我什么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,推开了那扇积满灰尘的门。房间里空空荡荡,
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横梁,上面还残留着一道深深的勒痕。
赵文飘到角落里一个破旧的铁皮柜前,不断地用身体撞击着柜门。我走过去,拉开柜子。
里面除了一些废弃的杂物,还有一个被遗忘的学生档案袋。档案袋已经泛黄,
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,但我还是认了出来——赵文。我打开档案袋,里面是一些他的奖状,
还有一本笔记。我翻开那本笔记,里面密密麻麻,
全都是物理公式和一些零散的、充满痛苦的句子。「为什么?我们不是朋友吗?」
「他说我的想法是异想天开,是垃圾,可他转头就告诉了所有人,那是他的灵感。」
「我的一切都被他偷走了,我的思想,我的未来……我一无所有了。」在笔记的最后一页,
我看到了一行用血写下的话。「陈燃,我在地狱里等你。」而在笔记的夹层里,
我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。打开一看,竟然是一份原始的论文手稿。
——那份被陈燃剽窃,并助他走上青云路的论文手稿。赵文的鬼魂在我身边激动地颤抖着,
黑色的血泪流得更凶了。我捏着这份手稿,感受着纸张上传来的,
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冰冷和绝望。我对着赵文的鬼魂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「放心,
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谁才是真正的天才。而他,那个小偷,将一无所有。」我将手稿收好,
转身离开。当我走到仓库门口时,我突然停住了脚步。在楼梯的拐角处,一个黑影一闪而过。
是陈燃。他一直跟着我。他看到了我拿走了那份手稿。黑暗中,
我仿佛能看到他那双因为恐慌和怨毒而扭曲的眼睛。很好。这样一来,游戏就变得更有趣了。
【4】恐慌,是最好的催化剂。自从陈燃发现我拿到了赵文的手稿后,
他整个人都变得草木皆兵。他上课会突然惊恐地回头,死死盯住我,
仿佛我下一秒就会站起来,当众揭穿他的一切。他开始失眠,大把大把地掉头发,
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学霸,如今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,神情憔悴得像个瘾君子。
他几次三番想找机会从我这里把手稿偷回去,但都失败了。因为我的「眼睛」太多了。
校园里每一个角落,都有一个亡魂在替我监视着他。他的每一次靠近,每一次企图,
都会被我提前知晓。而我,则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。一个能让他身败名裂,
永世不得翻身的舞台。这个舞台,很快就来了——全市优秀青年学生的颁奖典礼。
陈燃作为我们学校的唯一代表,将上台演讲,接受市领导的表彰。
那是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。而我,要亲手把它变成他最耻辱的葬礼。
林薇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,她找到我,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语气和我对话。「徐念,
你到底想干什么?」她把我堵在洗手间里,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甜美,只剩下凝重,
「陈燃快被你逼疯了。」我慢条斯理地洗着手,从镜子里看着她。
她头顶那团黑气里的女人脸,似乎更加清晰了,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毒和悲伤,
死死地盯着她的女儿。「疯了?那不是很好吗?」我关掉水龙头,抽出纸巾擦手,
「做贼的人,心总是虚的。不像我,心安理得。」「你手上有他的把柄,对不对?」
林薇薇很聪明,她猜到了关键,「你想在颁奖典礼上毁了他?」「是又怎么样?」
我把纸巾扔进垃圾桶,转身正视她,「林薇薇,你现在是来为他求情?还是怕他倒台了,
会把你那些肮脏事也一起抖出来?」林薇薇的脸色一白。她和陈燃,
不过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。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秘密,以此作为维系「友谊」的纽带。
「我们做个交易。」林薇薇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「放过陈燃。我可以帮你,
帮你对付张昊,甚至……我可以给你钱,很多钱。」我笑了,笑得前仰后合。「钱?」
我逼近她,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和颤抖,「林薇薇,你以为我想要的是那种东西吗?
我想要的,你们给不起。」我抬起手,指尖轻轻划过她头顶的空气。「我想要的,
是你们也尝一尝,从云端跌落,摔得粉身碎骨的滋味。是你母亲临死前,
看着你这个亲生女儿时,那种绝望的滋味。」「你!」林薇薇被我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,
她惊恐地瞪大眼睛,仿佛看到了鬼。「别急。」我拍了拍她的脸,动作轻柔,话语却淬着冰,
「看完了陈燃的戏,就轮到你了。一个一个来,谁也跑不掉。」颁奖典礼那天,
我作为学生代表之一,坐在了礼堂的第三排。陈燃穿着笔挺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
强打着精神,坐在第一排的候选区。但我能看到,他藏在桌下的手,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轮到他上台了。聚光灯打在他身上,他努力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,走上演讲台。
「尊敬的各位领导,各位老师,亲爱的同学们……」他开口了,声音稳定,听起来无懈可击。
我坐在台下,静静地看着他。赵文的鬼魂,就站在他的身边,用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,
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窃取了自己人生的盗贼。我闭上眼睛,将赵文所有的怨气汇集到一点。
然后,我将这份「礼物」送了出去。
演讲台后方的大屏幕上原本播放着陈燃的个人风采展示PPT。
就在陈燃讲到「创新与诚信是科研的基石」时,屏幕上的画面,毫无征兆地,切换了。
不再是陈燃阳光帅气的照片,而是一页页泛黄的、布满公式的手稿。
正是赵文的那份论文手稿。紧接着,手稿旁边出现了一行行血色的大字。「陈燃,
你为什么偷我的人生?」「我的论文,我的未来,你还给我!」「我是赵文,我死得好冤!」
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大屏幕,
又看看台上脸色瞬间煞白的陈燃。「不……不是的……」陈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他惊慌地回头看着屏幕,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,「关掉!快关掉它!」
技术人员手忙脚乱,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控制屏幕。而我,只是坐在台下,冷冷地看着他。
这还没完。我将另一股怨气直接打入了会场的音响系统。下一秒,
一道凄厉的、不似人声的哭喊,通过麦克风,响彻了整个礼堂。「小偷!杀人犯!
我在地狱里等你——!」那是赵文的声音,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痛苦。陈燃彻底崩溃了。
他扔掉话筒,双手抱头,发出了恐惧到极点的尖叫。「鬼!有鬼!别找我!不是我害死你的!
不是我!」他语无伦次,丑态百出。台下的领导、老师、同学,全都目瞪口呆。
闪光灯疯狂亮起,记录下这位「天之骄子」最狼狈、最真实的一面。我知道,陈燃完了。
他的荣耀,他的未来,他用谎言和别人的生命堆砌起来的一切,在这一刻,轰然倒塌。
我坐在人群中,感受着赵文的鬼魂在我身边渐渐消散。他的怨气已经了结,带着一丝解脱,
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。我的目光,缓缓移向了坐在不远处,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林薇薇。
她的脸上,血色尽褪。她知道,下一个,就是她了。【5】陈燃的倒台,像一场剧烈的地震,
在我们学校掀起了轩然**。他被取消了所有荣誉和保送资格,
并因涉嫌学术剽窃和间接导致他人死亡,被警方带走调查。那个曾经被遗忘的名字——赵文,
和他那份尘封的手稿,终于重见天日。校园里到处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议论。
没有人再记得陈燃曾经是多么优秀,他们只记得他在颁奖典礼上那副疯癫丑陋的模样。而我,
徐念,这个曾经毫不起眼、任人欺负的女孩,开始被一层神秘而诡异的面纱笼罩。
所有人都觉得我的变化透着邪门。他们看我的眼神,混杂着好奇、敬畏,
以及更深层次的恐惧。尤其是林薇薇。她现在看我,就像老鼠看见了猫。
她开始疯狂地躲着我,甚至不惜逃课。但她逃不掉的。因为无论她走到哪里,她母亲的亡魂,
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她,并将她的位置,实时「汇报」给我。我决定换一种玩法。对付张昊,
我用的是恐惧。对付陈燃,我用的是身败名裂。而对付林薇薇,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
我要剥夺的,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——美貌和金钱。我开始行动。林薇薇最在乎她的脸。
她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化妆,用最昂贵的护肤品。我便让她母亲的怨气,
悄无声息地侵蚀她。一开始,她只是脸上开始冒痘,用了多少祛痘产品都无济于事。接着,
她的皮肤变得粗糙、暗沉,开始出现细小的皱纹和色斑。她引以为傲的、牛奶般丝滑的皮肤,
在短短半个月内,变得比一个中年妇女还要差。她快疯了。
她跑遍了全市最好的皮肤科医院和美容院,但所有的治疗都毫无效果。
医生们都无法解释这种急速的、毫无道理的皮肤老化现象。她开始用更厚的粉底来遮盖,
但那只会让她的脸看起来像一张劣质的假面,一笑就会往下掉粉。
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追求者,看她的眼神,也从爱慕,变成了惋惜和嫌弃。这还不够。
林薇薇的金钱来源,是那个包养她的富商。我通过她母亲的亡魂,轻易地「看」
到了那个富商的一切:他的家庭,他的妻子,他的事业。我匿名将林薇薇和富商的亲密照片,
以及富商挪用公款为林薇薇买奢侈品的证据,打包发给了富商的妻子,
以及他公司的纪检部门。一场风暴,骤然降临。富商的妻子是个厉害角色,直接闹到了公司,
将丑闻公之于众。富商不仅身败名裂,还因为经济问题被立案调查。
他给林薇薇买的房子、车子、奢侈品,全都被作为非法所得冻结、收回。一夜之间,
林薇薇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公主,变成了一个皮肤粗糙、一无所有的「弃妇」。
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我。我将她堵在了那栋她即将被收走的豪华公寓里。
她像一只惊弓之鸟,蜷缩在沙发角落,用仇恨又恐惧的眼神看着我。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,
显得格外憔悴和丑陋。「是你,全都是你干的!」她嘶吼着,声音尖利刺耳。「对,是我。」
我平静地承认,「我只是把你从你母亲身上夺走的东西,一样一样地,拿回来而已。」
「我妈妈?」林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「她活该!是她自己没用,守不住爸爸,
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!她挡了我的路,就该死!」直到此刻,她依旧毫无悔意。
她母亲的鬼魂,就站在她的身后,那张痛苦的脸上,流露出无尽的悲哀。怨气,
几乎凝成了实质。我摇了摇头。「看来,你还没有真正地感到痛苦。」我伸出手,
将她母亲所有的怨气,全部引向她。「啊——!」林薇薇发出一声惨叫,她捂着自己的脸,
疯狂地在地上打滚。「我的脸!好痛!好痒!」我冷冷地看着她。我看到,她的皮肤下,
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,一块块红斑迅速出现,然后溃烂,流出黄色的脓水。
她冲到镜子前,当她看到镜中自己那张已经不成人形的、如同腐尸般的脸时,
她发出了绝望到极致的、不似人声的悲鸣。「不!不——!」她的精神,在这一刻,
彻底崩溃了。而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了。
那股从林薇薇身上爆发出的、混合了怨恨、恐惧和疯狂的庞大负面能量,
似乎触动了某个我不知道的开关。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,
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冰冷。不仅仅是林薇薇母亲的鬼魂,我能感觉到,这栋楼里,
甚至整个城市里,所有游荡的、不甘的怨灵,都在被这股能量吸引,疯狂地向这里聚集。
我的身体,那个作为怨气容器的身体,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这些庞杂的能量。太多了,
太乱了。无数张痛苦的脸,无数段悲惨的记忆,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。
我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,仿佛要被撕裂。我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些无穷无尽的怨气吞噬,
我快要失去自我,变成一个只知道憎恨的、真正的怪物。我看到,
学校里那些熟悉的鬼魂——李浩,赵文(他只是怨气散去,
一丝执念还残留着)——他们的身影在我眼前若隐若现,脸上带着焦急和恐惧。
他们似乎在阻止那些陌生的怨灵靠近我,但他们的力量,在洪流面前,不过是螳臂当车。
我死死地守着最后一丝清明,我不能被吞噬。我的仇,还没有报完。还有最后一个。
陈燃……不,张昊、林薇薇、陈燃……等等。还有一个。在我坠楼的那天,天台上,
除了他们三个,似乎还有第四个人。一个被我忽略的,隐藏在最深处的影子。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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